回顧2007暑假。那些日子。編導演手札。




魏建宗


    早在快一年前大三的學期初,琇悅老師就和我提過肖蔓老師有意請我幫中心拍一部介紹影片,後來一忙也沒下文。三年級下學期某日下午接到肖蔓老師的電話,經過討論後就答應了。其實被找上拍片是很受寵若驚的,我,充其量是演過幾部學生電影,看過電影拍攝現場的動線;要說自己從無到有的製作經驗是完全沒有的。秉持冒險犯難、挑戰自己的精神,我還是答應了。


    一開始最想拍的是紀錄片,想完整紀錄中心的樣貌,讓人看到諮商中心最真實最平日的模樣。但一來拍攝時間不能拖那麼長;二來在中心架攝影機並不恰當;最重要的是拍好看紀錄片需要的功力更高,小弟能力不足。最後決定以劇情片為主,片尾再加上證言式的影片,三十分鐘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著手寫劇本是第一個難關。首先蒐集中心大家想要在影片中宣傳的業務,主要當然是「諮商輔導」的推廣,接著把這些理念串在一塊兒就令我無從下筆,當然自己沒寫過劇本也是原因之一。一直到偶然看到籠中鳥的場景時,就突然決定了。我的編劇思考是很畫面取向的,所以在內容上就一再地觸礁。又礙於是中心的宣傳介紹影片劇情的內容多所侷限,最後定本的劇本自己並不是非常滿意。




   
技術層面又是另一層的考驗。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拍片,攝影剪接一竅不通,找人幫忙是最快的解決方法。雅筑是不二人選,社工背景又喜歡玩攝影剪輯的東西。八月從泰國回來後,就開始陷入密集的工作。首先是攝影機,礙於硬體設備的不足,DV帶轉檔耗時又耗工,儘管畫面飽和度彩度較佳也都只能捨棄,選擇了USB萬能。接著帶著攝影機去勘景,一個人勘景其實滿有趣的。除了幾場台北的景之外,大部分的景都是在中央大學的校園裡面,最重要的一個場景頂樓是找最久的,試過文院科二等,最後選擇了十三舍五樓外的屋頂,大家不要小看那個屋頂,因為要找到各個角度都能拍到,十三舍的屋頂是最合適的,六七樓的陽台可以提供鳥瞰屋頂的鏡頭,側邊的樓梯可以拍攝主角往下望的鏡頭等等。再來就是與雅筑討論分鏡,分鏡表我們花了將近兩天的時間才完成。鏡頭的運作實在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不一樣的鏡頭會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兩個人的腦袋要取得平衡及共識很費時,所以分鏡畫出來是滿滿的感動。




   
拍片當然不可能只有我們兩個人,CAST也是一時之選。第二男主角阿信我想了很久,需要一個陽光自信的男生,最後才找到阿信,阿信是我認識的人當中少數擁有陽光笑容的,雖然發福後有點頹廢掉了,但我相信他還是可以勝任的。女主角竹仙當然是不二人選,第一個就想到她,之前就有多次合作經驗,幫她拍過片,一起演過舞台劇等,她很容易進入狀況,僅限於戲的部份,生活中很常狀況外。笑。再來是主角,寫劇本到後來就決定自己演了,原因很多,一方面是這個角色戲份很吃重,需要耗費的時間精力很多,二方面是八月才要找到很適合的人並不簡單,但其實最主要是因為自己想挑戰這樣的角色,哭戲是自己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不曉得自己是否能夠呈現。雖然經歷了自導自演的掙扎,但因為雅筑在就比較放心。三個主要演員是我挑的之外,其他CAST就交給製片大人了。




   
製片大人是對我很重要的人啦!很高興她這次能夠給我半個暑假陪我耗在學校,還要供我指使。製片的工作很吃重,除了CAST外,找錢報帳、食宿、跟老闆討論等還有很多雜務,決定自己編導演之後就非常確定需要一位負責任的製片,因為光戲的運作就讓我無法分心於處理行政雜務。雖然嘴巴一直亂嫌棄咱家的製片,但其實她真的很稱職,工作天的時候每天晚上的檢討會她的本子上都會出現一大排的指令來自雅筑和我,但到了隔天晚上她都會一一把它們完成。記得有一回請她早上六點發十個臨演,結果隔天一大早真的來一票人,而且她也把大家的早餐準備好。製片大人的好只要有參與過這部戲工作的人都知道。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製片大人發來的,雖然每天來的人不太一定,但大家都很熱心的幫忙,大部分的是小松鼠志工隊的,非常感謝大家的熱情幫助,不管刮風下雨艷陽高照,還要忍受雅筑和我在工作時的臭臉及冷酷指令,在此獻上最崇高的謝意。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場記大人,一開始跟製片說場記的條件是耐操、脾氣好、不怕罵而且大部分時間都要出席,鈺庭就這樣陷入火坑,和我們住在同一間房間,每天都要跟著我們南征北討,晚上還要忍受我們的摧殘,笑。因為晚上大家陷入瘋狂的電腦工作時間時,所有其他雜務就會落到他身上。




   
整個拍攝的過程耗費了將近七個工作天,其中有一天是在台北出外景,有一天是待在諮商中心一整天的訪問地獄。大抵來說算是很順利的,雖然第一天颱風天搶拍內景,只有雅筑、製片和我三個人克難工作,雖然中途錄音設備出現了問題,雖然在台北的時間不夠漏拍了很多甜蜜鏡頭,雖然為了搶燈瘋狂的把頂樓的戲趕在兩天內拍完等等,還有好多好多有趣好笑的事情。相信工作人員是最累的,因為他們很多人剛來時一定都沒有想到雅筑和我的龜毛。常常打燈架一顆鏡頭就可以耗費半個小時,他們有時都要手痠舉著反光板不能動。打燈是我的堅持,雖然我們沒有錢去租一堆專業的燈具,但地燈與反光板也強過日光燈,因為日光燈打出來的臉是很死白的,大家看到大部分的室內鏡頭都是用地燈打出來的,就連頂樓的戲也是架燈打出來的,其實那個頂樓到了晚上是很暗的,沒有路燈也沒有任何照明設備,所以請大家沒事不要去那裡喝酒喔!笑。




   
最大的難題是剪接後製,拍攝過程七天順利結束,快兩個禮拜的後製地獄才悄悄來臨,雅筑和我開始陷入沒日沒夜的工作。硬體的問題是最大的,從來沒有經驗的我以為mpg檔放諸天下皆準,偏偏premiere就是不讓我強行進入,威力導演又無法做到我要的特效。於是電腦換過一台又一台,這途中感謝超多人的幫忙,安娜學姊出借了她剪片專用電腦,阿信也把他的寶貝借來,最後一直盧到雅筑學長來,一切又回到原點用中心的小松鼠電腦剪,內心只有無限哀悽,不順到我們特地撥空一起去拜拜。聲音的問題也在演員的配合下,用後製錄音補上。再來就是剪接技術,第一版是剪出來了,但就像是把一堆畫面按照時間逗在一起,一點感覺都沒有,看到的只是斷斷續續的片段。後來經過我的堅持,強迫剪接大大雅筑做一些連他都沒想過會做的效果,才慢慢的讓這部片有了新的面貌,不管是畫面的顏色及鏡頭的轉換都比較順暢,可能幾秒鐘的影格都可能用很多效果修飾過才呈現在大家眼前,到現在我們才知道後製的辛苦,我安排的時間實在太短了,不然應該可以更好的。修片到後來,雅筑已經警告我檢查影片的工作不能由我來擔任,不然剪一百次他就要修一百次。轉檔也是令我們很緊張的事情,幾次轉檔都沒有很順利,最終影片檔案是到首映會前一刻才轉完燒完然後飛奔到現場熱騰騰的播送的。




   
原本沒有想到會有首映會這種浮誇的東西,只是想把影片做完交差就結束的。只是某天剪片到很煩的時候,和雅筑討論到一個小小的發表等等,沒想到越做越大。首映會中心的老師幾乎都到場了,連學務長、主任都撥冗出席,還有一些小松鼠的,雖然大部分都是自己人,但說真的非常感動。首映會播了我第一次主演的影片《I’m Still Walking》,那是我大一的作品了,當年也在中大轟動一時。接著就是《那些日子》。相較之下,當然可以看到自己的成長,不管是演技或人生價值觀等等。最後首映會幾乎要變成我自己的歡送會,不喜歡這樣的焦點模糊,雖然看到琇悅老師的閃閃淚光自己也熱淚盈眶。




   
整部影片形成的過程要感謝太多人的幫助,有形的無形的。最感謝的還是肖蔓老師給我這個機會,雖然龜毛的我總是拖到最後一刻才繳件。這次的影片也算是我個人的寫照。還記得大一的時候剛進校園,也是諮商中心陪我走過低潮,在小松鼠志工隊裡面找到力量,從原本火氣方剛的毛頭小子,一直到現在不敢說處世圓融,但至少慢慢的學習與人合作和領導,可以領導一群工作人員完成這部片。




   
諮商中心是我的家我的港灣,當我在中央的這三年裡,中心給我的太多太多,感謝琇悅老師一路陪我走來,是再多言語上的感謝也無法表達的。雖然大三就比較少出現在中心,但想起大一大二自己當志工的日子,感慨良多。拍完《那些日子》也算是我在中央學生生活的告別作,作為對中心對自己的一個交待。這部片僅獻給中心的老師們、小松鼠志工隊這個大家庭。謝謝你們陪我一起成長,謝謝你們陪我走過的那些日子。

(本文魏建宗_小樹是
鼠一鼠二的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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